今年北京大學自主招生有一道面試題:“農(nóng)村的孩子會種地、會放牧,能不能像城市孩子會畫畫、會音樂一樣也是一種素質(zhì)?”不少考生覺得這道考題不復雜,但回答起來卻頗為棘手。種地、放牧是勞動,當然算勞動技能和素質(zhì),但如果與畫畫、音樂之類的高雅素質(zhì)比,種地、放牧似乎只能稱得上簡單、“低能”素質(zhì)。北大面試題把種地 、放羊、放牛等勞動素質(zhì)同音樂、繪畫相提并論,“新鮮”而又“深刻”。這雖是一道內(nèi)容簡單的考題,卻給了考生、學校乃至全社會很多思考。
    這些年,在倡導素質(zhì)教育方面,無論是家長還是學校,都似乎執(zhí)著于“時髦”和“高雅”。一提素質(zhì)教育就是唱歌、跳舞、學鋼琴,種地、放牧等等勞動似與素質(zhì)無緣,甚至被視為沒出息。當然,學習唱歌、跳舞、鋼琴,是加強人文素質(zhì)培養(yǎng)的途徑,然而我們卻不應該忘記培養(yǎng)熱愛勞動的好習慣,更不能無視勞動對學生意志、情操、性情的培養(yǎng)和陶冶作用。而且在勞動中能夠體味到的許多道理也是無法從其他途徑獲得的。北大把種地與音樂一視同仁都看作孩子的必備素質(zhì),可謂對目前普遍流行的“時髦素質(zhì)”的反思與校正。
毋庸諱言,如今一些基本的生產(chǎn)勞動幾乎與孩子們尤其是城市中的孩子們隔絕。北大關注勞動真是切中時弊。去年春天筆者家門口的一所小學就鬧了笑話,六年級學生外出郊游,在綠油油的田野里,200多名同學統(tǒng)統(tǒng)誤識韭菜為青草,油菜籽為枯草,年輕的班主任也分不清萵筍是長在地上還是埋在土里……只知盤中飯菜香,不知莊稼如何長,用于形容當前一些小學生對五谷的感性認識再確切不過。
     不難發(fā)現(xiàn),如今無論是學校、社會,還是家庭,標榜和崇拜的都是精英教育,精英成為炙手可熱的偶像,精英情結大大蓋過了勞動光榮的“虛名”。學校為了培養(yǎng)精英,早就把勞動課拋到了九霄云外。家長為了讓孩子出人頭地,不讓他們勞動,乃至于嚇唬孩子說,不好好學習將來沒出息,就去掃馬路、當工人。孩子們生活在這種鄙視勞動的氛圍中,怎能感受到勞動光榮,又怎么會熱愛勞動?目前學校、社會和家庭在孩子素質(zhì)教育導向上存在的這些不足亟待糾正。
     當然,勞動也包括腦力勞動,不單指出力氣、干苦活。但勞動更多折射出來的是吃苦奉獻精神,這是一個人的生存之本、立身之道。教育切不可造就出一大批鄙視勞動、不會勞動的公子哥、嬌小姐,況且絕大多數(shù)孩子將來要成為普通勞動者。“不經(jīng)一番冰霜苦,那得梅花撲鼻香”。自然界的植物要生存下去,必須與風刀霜劍抗爭,人的成才何嘗不是如此。所以北大面試題關注勞動很值得借鑒,很有現(xiàn)實意義。